寒假在金家消磨大半,刚回家没两天,年关就逼近了。
陈没难得接了通家里的电话,只简短应了两声,
“嗯,好。”
“怎么啦?”我问她。
“明天要回家一趟。”
“噢。”
我瞥了眼手里的游戏手柄,突然觉得索然无味。
“你要去吗?”她问我。
“你爸妈…能答应?”
“会的。”
次日,车子停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。
楼体斑驳但绿树成荫。小区正门旁就挨着一个幼儿园,门口喧闹着奔跑的孩子和闲聊的老人,边上还有块水泥地,几个老人挥着球拍,乒乓作响。
“你小时候在这读吗?”
“嗯。”
“有照片吗?”
“家里有。”
“手机里居然没有?还真是不爱拍照。”
说着,我举起手机对着她侧脸“咔嚓”就是一张。
一路走过去,不断有街坊邻居跟陈没打招呼。
“闺女回来啦?看你爸妈?”
“嗯是的,嬢嬢好。”
陈没脸上立刻挂起那种我熟悉的、乖巧又略显疏离的笑,眼睛弯成月牙,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好孩子。
“哟,闺女带同学回来过年啦?”
“是同学,带他来家里坐坐。”
“这姑娘真水灵!来,吃糖!”
我也被点了名,懒得应声。大半年没剪的头发盖过了耳尖,估计大爷大妈们把我当成了个姑娘。
陈没帮我接过道谢,“谢谢孃孃,他比较腼腆。”
“没事没事!快回去吧,柚柚可念叨你了,听说还拿了个古筝比赛的头奖呢!”
“妹妹?学古筝?”我脱口而出,“我会一点点,可以教一下。”
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。
陈没点头,攥紧我的手拐进了单元门。
她家防盗门上贴着崭新的春联。钥匙刚插进锁孔,门里就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,紧接着,一个小炮弹似的身影冲出来,一头扎进陈没怀里:“姐姐!”
陈没立刻松开我的手,弯腰一把将小女孩抱起,声音罕见的轻快:“想姐姐了没?”
“想!”
屋里传来一个女声:“老大回来啦?还带了朋友?快进屋快进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