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挽正咬唇忍耐,闻言勉强牵起唇角,“王妃前几日确实给我送来一罐,可惜我素来不嗜甜,放在殿内还未动过。”
话音未落,额角又是一阵刺痛,她猛然皱眉忍痛。
“那是这桂花蜜糖无福了。”时鸿闻言一笑,打趣道,“京州女子大多喜爱甜食,白挽姑娘果真与众不同。”
白挽心念一转,突然尽力绷出笑意,“若早知是将军特意送来,那便是怎么也得品尝一番的。”
“白姑娘客气了。”时鸿翻找出绷带,手中比划着长度,嘴上不停。
“不过这桂花蜜糖在京城中确实是个稀罕物,前几日我给丞相府送了去,那容夫人也欢喜得不行。”
时鸿突然顿住,连扯住绷带的手也停了一下。
“将军?”白挽察觉异样。
“无事,”时鸿抬眼看向白挽伤口,随意道:“只是那日恰好遇见宁家大公子回府,说是有喜事庆贺,我还顺道讨了杯酒喝,果然不错。”
“只是突然想起,我庆生那日,王妃好似说,她母亲患了咳疾不便见人。”
时鸿将绷带缠到白挽额上,动作麻利而避嫌。
“可我送桂花蜜糖那日,迎来的容夫人分明容光焕发,丝毫看不出病色,倒也是奇了怪了。”
白挽指尖一颤。
时鸿未见,稳稳当当打了一个轻巧的结,贴心地帮白挽掩藏在发下。
“时将军真是好手艺。”白挽摸向耳侧的结,笑着说:“单知道您征战无双,却不知还有这等本事,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。”
时鸿这才意识到,他给白挽包扎时,将她当作手下受伤的将士了。
他正要告罪,却见白挽笑得明媚。
今早白挽从昏迷中醒来,额间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她抬手欲碰,却被一旁的管事轻咳阻止。
“白姑娘,您这次受伤不轻,王爷吩咐了,需得静养些时日。”王叔语调恭敬,却带着不容置疑。
“这侧殿清净,最宜病后休养。还请姑娘近来不要再出此院,以防看到听到什么,再加重了病情。”
话尾处已是带上了威胁之意。
白挽指尖一顿,迷蒙的思绪顿时清醒了几分,她心知这是程慎之的意思,却也无可奈何。
催眠程慎之失败那瞬间,白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却没成想,程慎之还给她留了最后的颜面,并未将她直接逐出府去。
只是,这般坐以待毙,府内府外似乎也并无差别。
白挽正在院内沉思,想与慕达莎联络早做打算,不想,今日时鸿送上门来,倒是天赐良机。
镇南王府不是久留之地,将军府倒也不错。
听闻将军府上并无女眷,老将军失了发妻并未再娶,时鸿既无正妻,也无侍妾,言语间又是个磊落性子,不像程慎之那般心思深沉,琢磨不透……
白挽收了心思,脸上笑意不减。
“将军快尝尝这桃花酥,我亲手做的。”将桌上糕点推向前去,她目光灼灼看向时鸿,语气娇俏柔婉。
“不知今日来镇南王府,可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时鸿神色一黯,昨夜金銮殿上发生之事一闪而过,他不愿多提,正欲找个由头攀扯搪塞。
“时鸿将军,可算是找到您了!”
却见那管事王叔匆匆而来,见到侧殿院中的时鸿才猛然松了口气,抬手抹了一把汗珠,躬身行礼。
“主子们回府了,正在小厅请您一见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