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是个癩子头的中年乞丐,一脸諂媚凑到陈启面前,露出一嘴黄牙:“启哥,以后有什么事,您儘管吩咐我。”
陈启瞥他一眼,这癩子头叫黄六,头髮稀疏,头生黄癣,被人叫癩子黄。
癩子黄以前是刘竿头的狗腿子,现在没了主子,当然是要另找一个。
陈启没理会他,目光扫过眾人,高声道:“从今日起,信义街的例钱与其他街道一样,都是三文钱。”
眾乞丐听后一阵欢呼,之前刘竿头例钱收四文,大家敢怒不敢言。
现在陈启把例钱降至三文,也多少减轻了乞丐们的压力,一文钱好歹能买个肉包子不是。
陈启手掌下压,示意大家安静。
“此外,若是有特殊情况的,可向我说明,可以酌情减少,后续补上就行。”
话音刚落,就有乞丐大喊:“启哥仁义!”
眾人一阵感恩恭维,陈启交代完事情就走到一边,靠著棵老树歇息。
其实收乞丐例钱三文他都嫌多,但这三文例钱,他还得向刘飞尘上交两文。
剩下的一文,才能进自己腰包。
乞丐们生活艰难,陈启內心也不愿要这一文钱。
但一来別的竿头都收三文,他陈启收两文,难免让其他竿头和刘飞尘不快,甚至认为他收买人心別有所图。
二来自己现在刚踏入武道,正是需要钱的紧要时候,暂时又没有其他来钱的门路。
日后有机会再做补偿吧。
文高雅来到陈启面前,笑道:“兄弟,看你被彭汉带走,我还担心你,没想到你出去一趟,回来就成竿头了。”
陈启苦笑:“不过是想拿我当马前卒罢了。”
文高雅也知道当前情况,皱眉道:“黑虎帮不会就这么算了,后面恐怕还有麻烦。”
与文高雅嘮了几句,陈启顺便拜託他帮自己收取例钱,文高雅也答应得爽快,只让陈启安心练武。
两人正閒聊著,一阵吵闹声传来。
癩子黄等几名乞丐拉著一对母女走来,女人和孩子哭哭啼啼,被带到陈启跟前。
癩子黄堆著笑,一脸邀功模样:“启哥,这女人欠了三天例钱了,等下我就把她送去醉春楼。”
信义街的例钱原本是由王二狗收了上交刘竿头的,那几人死后,彭汉代为收取信义街的例钱。
他自然不会亲自来,癩子黄自告奋勇,每日收例钱交到彭汉手上。
陈启看向母女二人,母亲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纪,女孩五六岁模样。
两人一身衣服多处补丁,不似其他乞丐那般破洞,只是有些污渍。
细看之下,女人脸上虽脏,也算面容姣好,有点姿色。
只不过脸色苍白,骨瘦如柴,看著气息微弱,像是饿了几天。
陈启推测,这对母女应是云田县外来的流民,为生计所迫才沦为乞丐。
按尘衣帮的规矩,在云田县乞討三天交不上例钱的,男的卖给有钱人当奴隶,做牛做马,操劳至死,命不由已。
女的卖给醉春楼调教,受尽屈辱,在此之前,有的还会先被乞丐糟践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