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可疑的记载,任何一笔模糊的支出。两位从清流少壮派中延请来的幕僚——一位精于钱粮核算的方先生,一位熟稔刑名律法的秦先生——也凝神静气,协助梳理着这些陈年积弊。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陈旧的霉味、墨香和一种无形的、绷紧的张力。算盘珠子的噼啪声、翻阅卷宗的沙沙声,成了这漫长冬夜里唯一的韵律。 “小姐请看此处,”方先生抽出一份泛黄的卷宗,指着上面一处墨批,“景泰十七年,颍州大水,朝廷拨付河工银三十万两。但后续核销明细中,‘采买石料’一项竟高达十五万两!远超同期邻州同等灾情的数倍!且石料来源仅模糊记为‘本地山场’,并无具体采石场名目和验收凭据。” 秦先生凑近细看,眉头紧锁:“此地无银三百两。如此巨额款项,竟无明细佐证?负责此事的,正是时任颍州通判……薛崇义!”他点出关键人名,“而当时户部负责核销此款的郎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