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老师是不是恋爱了?”Cindy观察着办公室里的贺铭,悄悄问李冠。从晨会开始,他就一直高度关注手机信息,就连李冠告诉他SL被恒时卡了供应商资质没法竞标,他都没在意。
“不可能。”李冠斩钉截铁地回答她:“你没听过贺老师那些断情绝爱的传说吗?他走禁欲路线的。”
“什么传说?”Cindy的工位在贺铭办公室、茶咖吧和瓜田猹王李冠的工位中间,是绝佳的办公室八卦场所,她拿出一包花生两袋速溶咖啡,准备开展下班前的茶话会。
“翡湖畔无情抛佳人,情书秒变辞职信……哦对,这个课件你学过了。”李冠撕开外包装,丢了两粒花生在嘴里,“还有很多,反潜规则之信息战,宾馆四人行竟是麻将桌……”
Cindy入神地听着,李冠总结道:“反正等人信息的恋爱脑不是他的剧本。”
“你不懂反差。”Cindy和他一起嚼嚼嚼,还要拗出一张高深莫测的侦探脸,身后的门突然开了。
“我看是你们不懂摸鱼。”
贺铭从里面出来,无奈地敲了敲门版:“议论我的时候能考虑下咱们办公室薄弱的隔音吗,让我听见影响不太好吧?”
Cindy惊得手里的咖啡粉飞出去,撒了一桌子。李冠不仅不尴尬,还嬉皮笑脸凑过去问他:“所以贺老师,你是不是在恋爱?”
“很接近。”贺铭把手机放进口袋里,出门之前大度地告诉他答案:“在讨债。”
及宇地产已经到了约定的回款日期,尾款还不见影子,对接人照旧是客客气气地表示在催财务,晨星项目的媒体合作商已经在暗示预付款不到账不会预留广告位,贺铭无法,只能亲自去催,偏偏王尧的消息回复得奇慢无比。
直接找上门太不体面,他打算去及宇碰碰运气,看能否“偶遇”王尧。到了才从前台小姑娘嘴里套出消息:王尧已经三天没来公司了。他直觉这件事不对,但这两天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。
及宇离SL的办公区域不远,他是走过来的,车子还停在公司,回去的路上他经过了时安的酒吧,写着1%的店铺灯牌一闪一闪,半开放的靠窗位里伸出一只手,在他身边打了个响指。
“这位先生眉头紧锁,看来有心事,进来喝一杯吗?”傅行止坐在里面,笑眯眯地招揽他。
“确实伤心,有的人只知道照顾酒吧生意,都到SL门口了,也不去替我打会儿工。”贺铭停下脚步,站在窗外打趣他。
“哎,贺铭哥来啦?”时安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出现在傅行止身后,他从袋子里掏出一瓶酒,搁在桌上:“请你们喝。”
“不用,贺老师特地来支持你生意。”傅行止把那瓶酒放回他袋子里,“要出门吗?”
时安皱着眉头,看起来忧心忡忡:“嗯,我去看看我哥,他生病了。”
贺铭和傅行止看着他手上的一大袋酒,同时发出疑问:“带着这些?”
“是啊。”时安和他们解释:“我哥叫我去的时候顺便带瓶酒。”
他显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要去看望病人,“是不是还应该买点别的?”
“叫贺铭陪你去吧,选礼品送关怀他很专业。”傅行止不忍心他一个人拎这么多东西去采购,又向来对时晏敬而远之,索性把贺铭推出去。
时晏生病了,难道是他走后烧了起来?贺铭下意识看看手机,没有任何新消息或者未接来电。时安眼睛亮亮地盯着他:
“可以吗贺铭哥?”
贺铭没迈进酒吧的门,直接跟着他走了。他们在药房和超市中间停住脚步,时安犹疑着要先去哪一个。
“他自己搬到一个新房子住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阿姨帮他做饭……不用不用,我自己拎就好。”
“没事,你不用有负担,算傅行止欠我人情。”贺铭把他手里的袋子接过来,带着他走进超市,“买些营养品和清淡的方便食品吧,以防万一。”
“好的。”时安看着架上琳琅满目的补品,突然变得更担心了:“西洋参要不要买?我听说他今天见到前男友了,一定受了很大打击。”
“不买。”贺铭丢了一盒泡腾片在购物车里,并没有顺着时安的话问下去,但这不妨碍时安继续碎碎念:
“我哥那个人最要强了,大概是见到前男友伤心得病了,不愿意让人瞧着才出去住,他之前还嘴硬说已经在恋爱了,结果生病了还是一个人。”
贺铭默默把他放进去的鱼、虾拿出来,又放进去一些熟肉、电解质水、鲜奶和黄桃罐头,时安又看好了车厘子,小声抱怨:“之前不要我帮他找相亲对象,我看他自己找的这个人也不怎么样。”
“小时总。”一直没搭话的贺铭这才打断他,同时把他手里的大盒车厘子放回货架上,“吃这个会上火。”
他冲时安眨眨眼睛,“下次这些事就不要随便跟别人说了,给时总留点面子。”
从超市出来他们又去了药店,这次时安乖乖跟在贺铭后面看他挑药,自己只负责结账。付钱时贺铭没有跟他客套,静静在一旁等着。店员把药一盒一盒装进袋子里,他想起给时晏搁到床头却依然没派上用场的药箱。
“等一下。”时安和店员一起看向他,“可以借纸笔用一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