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小山用刀在上面划了划,刀刃陷了进去,湿润黏腻,像是戳进了某种半凝固的胶质物体中。
他倒吸一口气,惊慌地瞪大眼睛:“地、地有问题……”
手上的小刀滑落,啪叽掉了下去,像是掉进了泥沼似的,眨眼间便只剩下一节刀柄。
木小山转身就往外跑,刚跑了一步,双腿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似的,发软无力,整个人踉跄地栽倒了地上,手枪也被甩了出去。
“咕啾——”
“咕啾——”
污染物黏腻的蠕动声骤然从背后响起,强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霎时弥漫开来。
木小山整张脸瞬间褪去血色,他张大嘴巴想要呼救,可极度惊慌之下,他发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。
他浑身哆嗦着往前爬,身后污染物的声音持续不断。
“咕啾、咕啾、咕啾……”
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不停地撞击着耳膜,剐蹭神经,恶心的臭味充斥着口鼻,让人几欲呕吐。
木小山咬着后槽牙拼了命的往前爬,捡起甩飞出去的手枪,猛地转身瞄准声源——
枪口所指之处没有污染物。
只有一只鞋子,他自己的鞋子。
木小山瞳孔骤缩,缓缓低头,浑身血液瞬间凝结。
右腿的裤管不知何时瘪了下去,裤腿处,一团湿润黏腻的黑色物质正在蠕动起伏,表面布着烧焦的皮肤与森白的骨骼碎片。
“咕啾——”
木小山张了张嘴,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似的,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一直以来闻到的腐臭味,是他身上的味道。
那个如影随形的污染物,是他自己。
“哥?”
“哥?!”
喻止跟在木小水身后,走到门边时,脚步一顿。
熟悉的腐臭味扑面而来。
他抬眼往里看,头皮一阵发麻,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
地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黑色黏痕,痕迹上有一只系紧鞋带的球鞋,再往前一段距离,白森森的脚踝骨突兀地戳在一团沥青似的黑色黏物中。
上方的小腿正在不停地蠕动起伏着,骨茬与焦黑的皮肉不停地从里面翻涌出来,转瞬间化为一片漆黑。
那条腿的主人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,双眼涣散。
“哥、哥……”木小水跌跌撞撞地扑上前,嘴唇不停颤抖着,“怎、怎么会这样?”
“你明明……明明没有碰到污染物……”
喻止眼睫微颤,脑海里冒出四个大字——精神污染。
在居委会的时候,木小山的状态就不对劲了。
喻止注意过,可当时木小山的外表没有任何异样,便没有多说什么,免得反倒心理暗示了。
没有料到这个副本的精神污染悄无声息,从里到外逐渐腐烂,连木小山本人都一直没有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