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少扬一剑劈开六面风刀,剑声竟一瞬压过风声,如他心头惊雷:
“前辈,那你为什么?还要强闯天魔峡?”
岂不自寻死路?
卫朝荣声线寒峭沉冷,他低低地笑了?起?来,字字峥嵘,“为了?见她一面。”
“什么??”申少扬失声,忘了?传音,竟在飞舟上叫了?出?来,所幸淹没在风浪里。
他震骇无穷,不知是为这简单到荒唐的理由,还是为前辈说起?理由时的平淡沉笃,仿佛理所应当——
“就为了?见她一面,就要送死吗?”
值得吗?
卫朝荣似乎是笑了?一下。
“对,”他说,“就为这个。”
*
“碧峡的玄衣苔当真是奇诡。”戚长羽说,“竟然能?在那样凶险的地方繁衍生存,也不知檀问枢”
曲砚浓抚着额角,随口说,“檀问枢的小玩意。”
戚长羽和卫芳衡一起?看向她,昔日的碧峡魔君已成过眼?云烟,千年前的信手而为也就成了?今日的远古秘辛,地位高如他二?人,竟也半点不知。
“原来是碧峡魔君做的。”卫芳衡信得这样自然而然,似檀问枢这样恶名昭彰的化神魔修,做什么?都不让她意外,大抵有些人天生就爱做恶事,不必理由的吧。
戚长羽却没有她那样分明?的善恶之辨,还追问了?一句,“为什么??”
曲砚浓淡淡地说,“为了?杀我。”
当初她强闯天魔峡,挨了?风刀一下,不慎落水,檀问枢就在湖水里撒了?一把?玄衣苔,让她差点死在水里。从那以后?,玄衣苔就在天魔峡生了?根。
于是卫芳衡的眼?睛刹那间瞪大了?,露出?义愤填膺的神情,“果然是天生作孽的胚子,对自己的亲传弟子也下这样的毒手。灭血亲、弑师尊,还要杀弟子,与他沾上边就没有一个好?下场的吗?”
倒是戚长羽仍有疑色,以檀问枢当初的地位和实力,想杀尚未晋升化神的曲砚浓,根本?无需借助玄衣苔,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,何必大费周章?
但他不敢直说。
曲砚浓替他说,“你是想问我,檀问枢杀我如杀土鸡瓦狗,何必费事?”
戚长羽当然是惶恐地说不敢,“仙君前程远大,檀问枢自然一望而知、心生警惕……”
曲砚浓打断他言不由衷的恭维。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?。”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