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几岁?”
他皱起了眉头。
“一岁,两岁,三岁。。。”
我也记不清楚我几岁了,只能掰着手指数给他看。
他沉默了一下,木讷的低下头,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我吓的眼泪掉了下来,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,“不送岁岁回去,不送岁岁回去!”
娘亲说了,要岁岁听话,要是相公不满意,家里就该断粮了。
邓柱身子僵硬,抿了抿唇,把我带下轿子。
他的手很大,很暖,自从我生病后,除了娘亲,再没人牵过我了。
我握紧了他的手。
我在榻上坐下,往里缩了缩身子。
“你怕我?”
我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“你会打我吗?”
我怯怯的看着他,想到小朝浑身鞭痕的样子瑟瑟发抖。
他愣了一下,张了张口,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,“不会。”
我开心了,“那岁岁不怕你。”
他不打岁岁,还牵着岁岁,小朝被卖出去的时候,是捆着走的,他用轿子接岁岁。
他是好人。
我想凑近去看看他,记住他长什么样,邓柱硬邦邦的扭过头,遮住脸上的疤,“会吓到你。”
我想了想,亲了亲他脸上的疤。
每次我受伤的时候,阿娘总说,亲亲就不疼了,他脸上有那么大的口子,要亲很多下才会不疼吧?
“阿娘说,你是岁岁的相公,我不怕。”
邓柱浑身僵硬,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,别扭的扭过头,一直没有说话。
看他不理我,我就坐在他旁边自己玩起了手指,他不是个富裕人家,石头房小小的,被褥也旧旧的,用石块垫着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碟子,上面装着一片白白的猪肉。
我咽了咽口水。
偶尔娘亲带回一小块肉的时候,会分成两半,一半给爹爹,一半给弟弟。
我馋的受不了,偷偷舔了舔,被娘亲发现,她拿竹竿狠狠的打在我背上,一边打一边骂,“你怎么那么馋,你怎么那么馋!”
打完了,她又会把我抱在怀里,哭着说对不起我。
娘亲的泪是烫烫的,灼到我心里,我再也不敢碰那片薄薄的猪肉。
邓柱沉默的拿起碟子,放到我面前。
我馋的流下口水,眼巴巴的看着他。
“吃吧。”
他把碟子往前推了推。
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片肉,舔了舔,咬了一小口。
肉香充斥唇间,美的我笑成了花。
邓柱就在旁边看着我,似乎是带着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