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璉也没去逛街,奔著张廷恩的宅子就来了,如果是个不熟的人,登门就得像郭侍郎那样,提前一天送拜帖,主人家派人回帖接受登门,这才能登门拜见,否则就是叫不请自来,是很失礼的举动。
“礼”这个东西在儒家文化长期浸淫之下,深入到古代人们的生活方方面面,刻入了人们骨髓之中。
作为张廷恩的入室弟子,贾璉隨时登门,自然不存在失礼一说。
熟门熟路的贾璉很顺利的在书房里见到了正在“养病”的张廷恩,说是养病,还真的是养病,毕竟人的年纪摆在那里,多少有点毛病。宫里的御医开了温养的方子,慢慢调理身体。
要说不是养病,那也没毛病,不信看看陛下赐给张廷恩的两个侍女中的一个,那气色比以前好的多了,红润水泽的肌肤,这地可没荒著。
也许是天气热的缘故,侍女红著脸出去了,张廷恩咳嗽一声,故作镇定。
贾璉只能扭头看一眼窗外,冬日的艷阳里,庭院中树影斑驳。
“怎么空著手就来了!”张廷恩很不要脸的想反客为主,就是说话的底气不足。
“来逃难的,顾不上!”贾璉努力的克制別笑出来。
好在另一个侍女端著盘子进来,上有两条热毛巾,张廷恩拿了一条,示意贾璉:“坐下慢慢说,逃难?倒是有趣的说法。”
贾璉坐下,取了热毛巾擦拭一番,放回盘子里,待侍女退下才开口:“礼部的郭侍郎,要登门拜访,说是为郭松的事情来道歉的。藉口找的倒是非常的好,可惜,我不认帐。偏偏又惹不起家里的那个废物老子,只好逃出来躲一躲,明日在回去。”
一番话简单明白,张廷恩自然也听的清楚明白,点点头道:“首辅大人已经三上辞章了!陛下这次没有驳回,而是同意。”
一听这个就有瓜可吃,贾璉顿时精神一震道:“怎么如此迫不及待?”
能从贾璉的嘴里听到这么直接的话,张廷恩露出满意的表情,这是弟子对先生的信任。张廷恩还是严肃脸的教训了一句:“这话不许在外面讲,也不怕祸从口出。”
贾璉根本没往心里去的歪歪嘴:“学生说的是这位郭侍郎想更上一层楼的心思。”
张廷恩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拆穿:“此言汝信乎?”翻译一下,你连自己都骗。
贾璉露出笑嘻嘻的嘴脸:“这不是您不让乱说么?”
张廷恩收起严肃的表情,淡淡道:“满嘴的大白话,也不怕丟了读书人的脸面。”
“我勛贵也!”贾璉义正词严,张廷恩顿了一下,苦笑摇头,没毛病。
我虽然也读书,也考科举,但我是勛贵出身。这標籤一辈子都跟著。不以个人喜好为转移。有句话贾璉没说出来,那就是“伴君如伴虎”。没说的原因也很简单,从红楼梦的小说內容看,皇帝还是比较仁慈的,贾府的人那么作死,也就是抄个家,还留著贾政贾兰。
这么一看呢,张廷恩即便將来要被当做炮灰,结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只要不是那种心里承受素质差的人,应该能安享晚年的。
“郭侍郎过年就六十了,能不著急么?”张廷恩把话题扯回来,解释了一句原由。
贾璉的思路比较奇葩,他想到的是郭松的年龄,忍不住问一句:“郭松不是嫡子么?”
男人六十岁还有生育能力的也很普遍,女人一般过了四十岁,生育能力大不如前。所以贾璉才有此一问。张廷恩听了笑道:“郭夫人是续弦,乃前夫人之幼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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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如此,贾璉恍然大悟,这位郭侍郎在家庭方面,倒是比较有特色的。前妻没了续弦直接上小姨子,嘖嘖嘖,没准是早就惦记上的。想到郭松生相貌称一声小鲜肉也不过分,郭侍郎想必也是相貌堂堂。这很正常,古代科举真的就是以貌取人,因为相貌的缘故,科举成绩明明很好,名次受影响的不乏其人。像钟馗那种属於特例了。
这些消息匯总起来,贾府的未来更加令人忧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