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犹豫间,慕元已看出那是吃的,心下顿生宽慰的喜悦之情。
明面上虽然斥责弟子们不严格恪守辟谷门规,但慕元也是从弟子过来的,对他们私底下的吃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玉惟有如此像小孩子的地方,慕元只当没有看见,浮起慈爱的笑意:“罢了,我走了,叫你大师兄去里间睡吧。你同住在这里,正好在这一月好好休整。”
玉惟松了一口气。
他将食盒轻轻搁在朝见雪案上,移开烛盏。
朝见雪竟还未醒,他伸出的手犹豫又收回,最后决定坐回原位再运转一周体内灵力。
过了小片刻,朝见雪忽然深吸一口气挣扎扑起来,嘴里还念叨着一句昏睡前背下的句子。
刹时四目相对,朝见雪佯装咳嗽几声。好丢脸。
他一眼注意到案上食盒,眼睛一亮。
就听玉惟说:“师尊来过了。叫你去里间睡。”
师尊!他就说师尊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!
朝见雪迫不及待打开食盒,里头三块点着红花的豆沙糕,香甜气味扑面。
师尊真好。师尊才是人美心善。他感动地想。
玉惟什么也没有再说,平静地看他吃。
他吃到最后一块:“小师弟,来点?”
玉惟摇头。
朝见雪说着“古板”,脸上却没有遗憾之色,飞快地吃了。
他含混道:“我去里间睡,你也快回吧。”
玉惟说:“我也同住。”
朝见雪站起来的脚下差点趔趄,什么意思?
俱全
里间陈设简单,唯有小榻一张,以供学痴了的弟子留宿,但显然,这里的使用率不高,一切用具都是崭新的。
朝见雪比划了一下小榻的大小,怎么看都只容得下一人。
然而,未等他开口,玉惟就已经拿了个蒲团靠墙,自顾自地坐下闭目入定养神。
正好。
朝见雪毫无心理负担,掐灭烛盏合衣睡下。
白日里各自修习各的,偶尔师尊来看看,或是南山与秋水来找玉惟说话。夜里二人共处一室,可玉惟太安静了,朝见雪一醒来就看不到他人影。
背书这几日里倒是越背越顺畅,连慕元都感叹“死而复生脑袋好似灵光多了”。
也不知是每日都筋疲力尽脑细胞用完,还是与玉惟待在一起他觉得压抑,根本捱不到一月,过了约莫十日的功夫,朝见雪便眼花昏沉,难以支持。
这日一早,玉惟晨起练剑回来,朝见雪还在里间睡觉。
他解开束袖,倚门唤了两声“师兄”,听到朝见雪难受的低哼。
推门走近一看,朝见雪扑在小榻里,面色酡红,呼吸也粗重,竟是发了热。
好好的修仙弟子哪里会不明缘由地发热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