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师叔所做一切,都只是为了牧白。
“那也不对啊,他说他身上疼,你就照顾他,我说我身上疼,你让我睡一觉,这不公平!”
江玉书火大得很,直嚷嚷,“哥,你该不会是见牧白才死了大哥,就心疼他吧?但你弟弟也很倒霉啊,下一趟山,折了条胳膊,万一这胳膊以后好不了,怎么办?你养我一辈子啊?”
江玉言:“行。”
“行什么行啊?我看你就是喜欢上牧白了!”
江玉言:“未曾。”他也不敢,师叔不会放过他的。
牧白听得一清二楚,心思立马活络开来。
他缓步凑近,扒开草丛一瞥,就见三个人跪在一排,跟三根萝卜似的扎在地上。
其他两个人跪得笔直笔直的,就江玉书一个人东倒西歪,一边唉声叹气,一边捶腿,神色非常痛苦。
还时不时地蹦出几句,“都怪牧白”,“我真想打他”,“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招恨啊”,“白瞎了我借刀给他用啊”,“要不是担心他,我怎么可能去追他啊”,“搞半天就他不挨罚”……等等,诸如此类的话。
林素秋听不下去了,沉声道:“你能少说几句么?”
“不能啊,嘴长我身上,我想说就说,你管我啊?有本事你站起来打我啊。”江玉书很显然对受罚这个事情,意见颇深,还口口声声叫嚷,“牧白那个没良心的东西!为了他一个人,连累了我们三个!”
“气死我啦!他还我烤兔子!我可是一口都没吃!”
牧白可算是听了个明明白白。
他扭过身去,捏着下巴,暗暗沉思。
虽然他年纪不大,但是人情世故多少还是懂一些的。
这很明显啊,师尊是在试探他,究竟是否还像从前那般娇纵任性,目中无人了。
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。
要么,他现在跑回去,向师尊求情。
要么,就动静弄得大一点,让师尊知道,他在跟师兄们一起受罚。
牧白苦思冥想,寻思着,要不然还是回头寻师尊求个情吧?
但转念一想,没准师尊正等着他主动送上门去,好一支笛子,直接插|通他的嗓子眼。
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正视那支笛子了,也无法接受,同一根笛子,进了他两张嘴里。
这样他心里会特别膈应。
而正同牧白所想一样,奚华此刻正用一方手帕,仔细擦拭着手里的长笛。
静静等着牧白折身回来寻他,等着牧白乖巧地跪在他的面前,摇尾乞怜,跟哈巴狗一样,可怜兮兮地说:“求师尊饶了师兄们,这一切都是小白的错。”
也许,小白还会说:“是我错了,都是我的错,我认打认罚,求师尊饶了他们!”
说不准,小白还会跪行到他的脚边,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他,那惹人怜爱的小表情,一定非常动人。
光是这样一想,奚华就忍不住微微一笑,把笛身擦拭干净后,他又把笛子竖了起来,垂眸从笛孔中望去。
隐约还能瞧见,漆黑的笛子内壁上,还残留着斑驳的白痕。
真脏。
小白还真是脏,居然胆敢弄脏他的笛子。
既然,小白一会儿来向他求情,那么,奚华也不想当一个冷血无情的师尊,就顺了他的意思好了。
只罚小白,放了那三个不中用的东西。
就罚他……清理干净长笛好了。
就罚这个,就应该这样罚。
奚华已经迫不及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