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歆自认,对齐灏有好感,但这并不是他可以胡作非为的筹码。
天之骄子、身居高位?运筹帷幄、为所欲为?
即使答案就在眼前,她也无意去猜测了,景页已经删了,管他的。至于齐灏,如果长这么大没受过挫折,没吃过苦头,她不介意做这只螃蟹,给太子爷上一课,让他彻底明白,什么叫十三年的盐没白吃,路没白走。
“你不能这样……”齐灏的声音低了下去,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乞求,“那我要怎么追你?”
“齐灏,”甘歆闭了闭眼睛,脑内掠过了她和景页做过的那些荒唐事,“你有没有骗过我?”
冷淡持重的青年脸上露出了鲜有的慌乱,他缓慢地摇了摇头,“……没有。”
甘歆看向齐灏,声音都冷了下去,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你有没有骗过我?”
齐灏张了张嘴,又将整个脑袋埋进了膝弯里,他像那个雨夜在飘窗上那样抱紧了自己,漏出来的声音都闷闷的,“我真的,没有骗过你。”
“你走吧,”甘歆的脸转向了一边,不再看他,“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接近一米九的男人,在沙发前近乎团成了一团,他身上的锋芒好像都消失了,没有寰科、没有齐家、甚至没有他自己,他一层层地暗淡下去,几乎要褪色。
甘歆的脑子里也一团乱麻,再傻、再迂回,她也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她又凭什么不生气,她又怎么会不伤心,对于景页,她付出了真心,甚至还想和他见面确立情侣关系,但又因为自己对齐灏产生的好感,将景页推拒,还用力克己。
到头来,这俩人竟然是同一个。
他一面在虚拟里与她沉沦,另一面又在现实中和她正常交际。
她都不知道齐灏是怎么能够做到这样的,独坐高台隔岸观火?
又怎么能在和自己的面聊之外,还和自己做……那种事情。
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?矜持只不过是表象?拒绝只不过是遮掩?
还不是照样臣服在欲望之下,还不是雌伏在男人的诱惑里?!
他搭了台,却只坐在宾客位,看着自己演。
自己像个蒙在鼓里的傻子一样,尽情尽兴,像模像样!
“齐灏,”甘歆自嘲地笑了出来,心底蒸腾起来的酸意染上了眼睛,起了一层雾,她强压住情绪,“没有你这么追人的。”
只一句话,她便再说不出口了,被玩弄的是自己,她又有什么资格说教。
“以后除了工作,我们不要联系了。”她转过头,咬紧了牙关,到底没有让因委屈和愤怒蓄起来的泪落下来。
脸已经丢尽了,里子得捡起来。
她已经不想去看、不想去管此刻坐在地上的齐灏,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,周身的血液流速都仿佛变慢了,她四肢冰冷,连走路都僵硬,但她想离开,离开这个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,离开这个自以为是的骗子。
甘歆往卧室的方向走去,抬腿刚走了两步,就被齐灏从后面抱住了。
“别走。”
齐灏的声音哑了,但甘歆没有心软,她剧烈挣扎着,想把他推开,凭他说什么都不会再信。
“别走姐姐!别走……”
他用极大的力气禁锢住了甘歆,双臂环过她的肩膀,勒的她发疼。
可她说出的话更疼,“骗我好玩吗?喜欢听我叫?你直说啊,凭你的身份,别说叫给你听,让我脱光了躺在床上随便你玩,也不是不可能,你又何必在这跟我演深情的戏码?”
“我没有骗你……”齐灏的声音更哑了,还带了些朦胧,“我从来没有骗过你……”
“还要怎么骗,嗯?”甘歆气得近乎吼了出来,“你放开我!!”
“我不放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