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沉思片刻,最终点头:“好,此案你务必彻查到底,不得徇私。”
范东阳领命而去,心中却明白,太后已意识到此案的严重性,也开始对宁相的势力有所警惕。
与此同时,宁相得知此事后,脸色阴沉。他终于意识到,欧阳并非只是想扳倒柳?,而是想借此机会,彻底削弱宁府的势力。
“欧阳……”宁相低声喃喃,“你果然不简单。”
他随即召见柳?,沉声道:“欧阳此举,已非单纯的春闱舞弊案。他是在借题发挥,试图动摇我宁府的根本。”
柳?脸色凝重:“大人,那该如何应对?”
宁相沉思片刻,缓缓道:“暂时按兵不动。范东阳既然想查,便让他查。但若他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柳?点头:“属下明白。”
与此同时,欧阳也察觉到宁相的反击即将开始。他深知,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行事。他开始频繁出入翰林院,与陆知远等人商议对策,同时也在暗中联络几位与宁府不睦的朝臣,试图扩大自己的盟友圈。
夜色渐深,欧阳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窗前,望着满天星辰,心中思绪万千。
他知道,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。而他,已无退路。
“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,我都要将这场风波平息,为朝廷大义,为天下读书人讨一个公道。”
他低声喃喃,目光坚定如铁。
范东阳彻查春闱舞弊案的消息传开后,京中风声骤紧。原本只是坊间议论的舞弊传闻,如今成了朝堂正经立案调查的要案。街头巷尾、茶楼酒肆,皆有人低声议论此案,而考生与士子们更是忧心忡忡,生怕牵连己身。
然而,范东阳虽已立案,调查却并不顺利。那些被指为舞弊的考生,或称病不出,或干脆连夜逃往外地,更有甚者,竟在半路“暴毙”于荒野,死状诡异,令人疑窦丛生。至于几位主考官,也纷纷称病闭门,拒不见客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场风暴的来临。
范东阳眉头紧锁,召集手下一众御史商议对策。他深知此案背后牵涉甚广,若处理不当,不仅难以彻查真相,恐怕连自己也将身陷泥潭。
“此案背后,必有大人物操控。”范东阳沉声道,“若不尽快查明真相,恐怕春闱将成笑话,朝纲也将动摇。”
“大人所言极是。”一名御史低声道,“但如今诸人皆避而不见,我们该如何入手?”
范东阳目光微沉,缓缓道:“既如此,便从最不起眼之处查起。”
他随即下令,命人彻查那几份被指为舞弊的答卷,尤其是其中最可疑的一份??那是一份原本籍籍无名的考生所作,却在殿试中一鸣惊人,被点为二甲头名。此人名叫林敬之,出身寒门,无权无势,却能在春闱中脱颖而出,自然引人侧目。
范东阳亲自翻阅林敬之的答卷,越看越觉蹊跷。那文章虽文采斐然,但笔迹却与林敬之平日所书大相径庭,甚至连遣词造句的风格都有所不同。更令人疑惑的是,卷中几处关键论述,竟与柳?门下幕僚所著文章极为相似,甚至可以说是照搬照抄。
“果然有鬼。”范东阳心中已有定论,随即下令彻查林敬之的背景,以及他与柳?之间的关系。
与此同时,柳?也察觉到范东阳的动向。他连夜召集心腹,低声吩咐:“林敬之那边,必须尽快处理干净。”
“大人,此事恐怕不易。”一名心腹迟疑道,“林敬之已被范东阳盯上,若贸然动手,恐怕会引起怀疑。”
柳?冷笑:“若不动手,难道等范东阳将他抓去大牢,供出一切?”
心腹沉默片刻,最终点头:“属下明白。”
翌日,林敬之便在家中暴毙,死因不明。消息传出,朝野哗然。范东阳闻讯大怒,立刻命人彻查死因,却发现林敬之尸身已遭火化,仅余骨灰,连验尸都难以进行。
范东阳面色阴沉,心中已有猜测,却苦无证据。他知此事背后定有柳?的影子,但若无确凿证据,他也不能贸然弹劾柳?,否则反倒会打草惊蛇。
欧阳得知此事后,亦是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林敬之的死绝非偶然,而是有人刻意为之。他立刻派人暗中调查林敬之生前的行踪,以及他与柳?之间的往来。
与此同时,朝中局势也愈发紧张。宁相虽未明面干涉此案,但其门下亲信却频频活动,试图影响调查方向。孙炎则保持中立,静观其变,而高廷弼则暗中支持欧阳,为他提供情报与人脉。
岳仲明则趁机在朝中散布谣言,称范东阳此举实为“借题发挥”,意在打击宁相一党,而非真正为了查清舞弊。此言一出,朝中风向顿时为之一变,部分原本支持彻查的官员也开始动摇。
范东阳察觉到局势变化,心中暗叹。他知道,若不能尽快拿出确凿证据,此案恐怕将不了了之。而欧阳,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