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文安侯的事方才告一段落,现下哪还有什么……
何诚心中忽地一紧,鬼使神差朝方才行来高台的方向望去。
看清之时,眉心登时一跳。
先前来时路过的某处官眷席位上,不知何时空了。
那个穿戴极素的妇人,也随之没了踪影。
何诚闭了闭眼。
此刻只悔怪自己眼睛为何不安分,这种只有隐约苗头的秘辛,他不发觉比发觉的好。
然身为心腹,主子不安乐,岂能作壁上观装傻充愣,还是得提早防备着。
悄步退下了看台,招招手,寻来绿睦苑的宫婢。
肃声问道:“看台左右两侧这些席位都分别是哪家的,你且同我说来。”
宫婢见他是晋王府之人,态度恭敬万分,此时被他考校,更是颇为紧张,赶紧作答:“最尽头的是御史中丞刘大人家的席位、再是大理寺少卿薛大人家……”
“……再过来的,是忠顺将军府许大人家的席位,再往后……”
宫婢一席一席说过来,没发觉身旁之人的目光已然定在刚刚说完的某一处。
何诚眉心紧缩。
……忠顺将军,许长义。
暗报里与陈王秘密往来的几个武将之一。
他依稀记得,忠顺将军府有三子,长子次子都已婚娶,也都已去世,留下了两个寡妻。
那么,那妇人,是许家的孀妇?
若是的话,是哪一个呢?
何诚沉思着,将好不容易把一整列席位排列对应全说了一遍的宫女挥退,转步快走,行到林苑隐秘处。
轻吹一声鸟哨,跟来的王府暗卫现身。
“你们是长期扎在京城的,把忠顺将军府的详报再同我说一遍,许长义三个儿子,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死了,还都娶过妻,是也不是?”何诚皱眉冷声。
暗卫:“是,长子名许湛,娶妻承宁伯府嫡次女庄氏,与庄氏有一遗腹子,现年十岁。”
“次子呢?”急不可耐问。
“次子名许渝,曾在西南赤甲军中任武职,后在战场之上受了重伤,退回京城,没与官门贵女结亲,娶了一民间女子,没有留后。”
何诚眼中一亮:“那民间女子是何来历?”
民间女子,对上了那身素淡到堪称寒酸的装扮。
“这……”暗卫忽地哽住了,“这,那女子,在许渝死后便搬出了忠顺将军府,背后也无甚特殊依靠,故而我们没有详查……”
何诚恼得几乎想抬脚踹他:“赶紧去查!”
暗卫连忙应下:“是!”
“听着,那女子的事,查实之后,先来报与我,”何诚目光肃厉,
“此间事别拿去殿下面前晃荡,绝对不能,否则你我都没好果子吃,明白吗?”
暗卫浑身一凛,重重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