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谁都喜欢谢元提。
又自我调理着思索了下,喜欢谢元元也是人之常情。
但他还是看不惯这个一见到谢元提就双眼发亮的小内侍,跟只小狗似的。
双吉背后莫名一渗,扭头见到站在谢元提身后,背后灵似的阴沉沉盯着自己的盛迟忌,不自觉打了个寒噤,声音弱下来:“奴婢……见过七殿下。”
太医提着医箱,跟着行了一礼:“下官徐广,见过谢大公子和七殿下。太后娘娘吩咐下官来为两位疗养看脉。”
谢元提淡淡嗯了声:“七殿下伤势重,先进屋为七殿下看看伤吧。”
不是想脱衣服给他看么。
当着他的面是脱,当着一群人的面也是脱。
盛迟忌:“……”
脱得很是不情不愿。
见到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布满的伤,饶是在宫里见多识广的陈太医,也禁不住吸了口凉气。
双吉遭过五皇子的虐打,一时感同身受,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疼了起来,呼吸都不敢用力。
一屋子人的眼神又是诧异,又是震惊,深感五皇子不是人,慌忙围着七皇子转,只有谢元提平静地坐在一边,抿了口茶,打量盛迟忌朝气蓬勃的身体。
肌肉匀称,腰肢劲瘦,哪怕遍布伤痕,依旧不大影响美观,年轻鲜活,确实挺好看的。
不过谢元提对青涩小狗的身体不感兴趣,托着腮别开头,懒懒地看了眼窗外。
安福和安海经过罗公公的训诫,背负着暗中观察二人关系的使命,偷偷看了看谢元提,见他态度冷淡,连句关心的话也没有,互相对视一眼。
听说这位谢大公子性子疏淡,对谁都温和有礼,却也不冷不热。
看来的确如此。
盛迟忌再精力旺盛,也是肉长的,伤口好不了那么快,只是开始愈合,徐太医仔细为他重新上药包扎好了,叮嘱了几句,离开时暗暗摇头。
说是母凭子贵,其实也是子凭母贵,因着高贵妃出身好,高家又势大,朝中其实有不少支持立五皇子为储君的官员。
然而五皇子如此天性狠辣,残暴不仁,那些大人是想重现先帝时的景象吗?
但这些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敢妄议的,因此也不吭声,默默离开。
等人都退出去了,谢元提眺了眼盛迟忌,大概是还在生闷气,那张俊美的脸紧紧绷着,高挺的鼻梁被灯光打出道落拓阴影,乌睫低垂,肉眼可见的不痛快。
他托腮靠在炕桌上,朝盛迟忌勾了下手指。
盛迟忌晦暗的眸子盯了他一瞬,跨步弯身凑近。
谢元提这才悠悠散散开口:“都看过了,盛小池,还不高兴?”
盛小池不高兴:“……你都没看我。”
光让别人看去了。
前世秋猎,盛迟忌失明后的那几日,死活不让他看,这辈子为了讨好他,倒是积极。
谢元提轻轻哼笑了声,把他搁在边上的衣裳丢到他身上:“去歇着吧,明日还要上学。”
盛迟忌慢慢穿上衣裳,见他没有多看自己,也没有留人的意思,不爽地磨了下牙,阴着脸走了出去。
谢元提果然在骗他,说不难看,又不看他。
他娘从小夸他“小池是世界上最好看最聪明的孩子”——盛迟忌觉得有失偏颇,谢元提才是,但他娘说得对,他也好看。
难道谢元提梦里那个人比他好看么?
在外等候的安福和安海跟上他,觑见他的脸色,心里又点了下头。
罗公公可以放心了,这两位瞧上去,关系真就那样。
隔日,谢元提和盛迟忌一前一后步入学堂时,受到了空前热烈的注视。
五皇子过生辰,自然请了不少同窗,大半人在当日亲眼见过盛迟忌勇猛搏虎,这些天改编的戏曲听了、扭曲的话本看了、离谱的传闻信了,听闻俩人要回来了,平日里惫懒的大少爷们十分勤快地早起来了学堂。
谢元提感觉有点丢脸,不动声色地挪远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