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他的元儿当成什么了,待价而沽的商品,可换利益的筹码?
呵,从前不就是为了保钱庄保冷家,硬生生把他的未婚妻送到皇帝床榻…
“啪”地一声,冷元知捏碎景程脚腕的玉环,吓得元初大喊“不要动!”一点点清理碎片,生怕划破儿子娇嫩的皮肤。
“早些休息吧。”冷元知哀哀道。
他爱屋及乌,待景程如己出,未来接回熙安,他也会视做他与她的长女,好好养大。
但他们终究流着那个无情男人的血,需要好好教养,让孩子们做善良正直的人,不能像皇帝一样恣意妄为,寡义无礼。
“明日我们去公府,回到母亲出事的地方,好好查一查。”
“好。”
去越国公府的路上,冷元知看到元初面色苍白,握住她温暖的手。
“昨夜没睡好?”他吩咐车夫赶慢些,侧了侧身,让她靠在他的胸膛。
冷元初在他的怀里依偎着,心却无法安宁。
昨夜她辗转难眠披衣下榻,要到外面站一站。
只是这门推开,竟是站在一处隐藏在山窝里的村落前。
村口立着十座压抑的贞洁牌坊,星棋散落的土墙瓦舍,一户人家的门头格外高大,一看便是村中最富贵的人家。
冷元初推门走进,在庭院的石桌旁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。
一身夜行衣,宽肩蜂腰,像是习武之人。
“阿爸?”冷元初泠泠唤着。
为何…叫他父亲,如此自然?
男人回身,浓眉间的沟壑倏然消逝。
“是蘅儿啊。”
男人看来不过二十七八,有些紧张的语气渐渐放松,“这么晚不睡,要你阿姆看见打你屁股。”
冷元初趿着红绣鞋走近几步,想要借着月光认清男人相貌,忽见他把手背在身后。
男人遮掩的动作很自然,若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视角,一定看不见那剑上的红斑。
然,已经长大的冷元初足够越过那骁健的肩背,看清。
是来不及擦净的血,在苍白的剑刃划出一道不自然的痕迹。
“阿爸。”冷元初还想说什么,手里被塞了一把银丝酥。
“回去。”
“回去!”
“别过来!”
“蘅儿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快走,快!”
冷元初怔怔看着男人硬朗的面孔闪过一丝恐,随即,屋舍、小院、石桌化为泡沫,只剩黑暗。
又做奇怪的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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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在马车里,冷元初觉得浑身无力。温行川一句话惊扰她彻夜多梦,但梦境太过真实,让她不知所措。
“哥哥,你觉得我是秋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