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一大爷,昨夜子时三刻,您家乖孙在东耳房玩火柴的动静,全院十二户可都听着响呢。"周卫民踩住半截烧变形的木棍,脚尖轻轻一碾,木屑簌簌坠落如雪,"这棍子上头,可还粘着槐花蜜的甜腥味。"
阎埠贵扶了扶玳瑁眼镜,镜片后闪过精光:"卫民啊,都是街坊邻里的,赔钱这事…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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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三大爷,您算盘打得精。"周卫民突然截断话头,从裤兜掏出张泛黄收据,"棉絮是雪茹姐托人从苏杭捎来的九孔丝棉,被面是前门瑞蚨祥的织锦缎,工钱另算——"他故意顿了顿,看着阎埠贵嘴角抽搐的模样,"拢共十二块八毛三分,您老给估个折价?"
陈雪茹抱着账本从月洞门踱进来,绛红旗袍下摆扫过门槛上的冰凌:"周师傅这账算得明白,只是……"她忽地贴近周卫民耳畔,吐气如兰,"若走公家程序,纵火罪可要劳教三个月呢。"
"柱子!"易中海拐杖重重顿地,砖粉簌簌从周卫民指缝漏下,惊得满院人倒抽冷气,"周卫民,你……你这是显摆武艺?"
"周师傅,这赔偿金额……"陈雪茹指尖划过账本,朱砂笔在"织锦缎被面"处重重一点,"瑞蚨祥的经理是我表兄,这被面确是最后三尺,如今市面上,怕是要翻两番的价。"
阎埠贵端着搪瓷缸子的手顿在半空,茶水溅出几点在蓝布褂上:"雪茹同志,这乘人之危可要不得!"
"贾家嫂子,这棉被是卫民他师父临终所赠。"陈雪茹从鳄鱼皮包里抽出发黄信笺,墨迹洇开处,"恩师手书"四字力透纸背,"您若不认,咱们可以去街道办评理。"
"这样罢。"他突然起身,惊得满桌茶盏叮当作响,"赔钱太伤和气,不如让柱子每日放学后,来我院里扎马步。三个月后,若能扛住我三拳,这账便一笔勾销。"
"二大爷,这话可不能乱说。"他声音低沉,指腹下脉搏急促如鼓,"您确定,是五斤高粱酒?"
刘海中额头渗出冷汗,却梗着脖子嚷嚷:"当然!当年你师父醉醺醺按着手印……"
"错了。"周卫民突然轻笑,指尖微微用力,二大爷杀猪般的嚎叫惊飞了檐下麻雀,"您记错了,是五斤烧刀子,外加半斤花生米。"
陈雪茹突然轻笑出声,她从刘海中颤抖的指间抽过契纸,朱砂笔在"高粱酒"三字上轻轻一划:"二大爷,您这字据,怕是要重新誊写。"
"周师傅。"她声音像被蜜腌过,"我爹托人从苏州捎来两匹绸缎……"话未说完,易中海拄着拐杖从东厢房踱出,铜烟锅在砖地上敲得当当响。
"雪茹丫头又来送谢礼?"老人笑得眼角褶子堆成千层酥,"上月送的那对鎏金镯子还在供销社锁着,周家小子可不敢收。"
"东旭你疯啦!"陈雪茹抓起扫帚要拦,却被易中海拽住胳膊。"丫头别掺和!"老人浑浊的眼珠泛着精光,"让卫民教教这混账规矩!"
"蹲下!"警员举着电棍逼近,却见周卫民从裤兜掏出块融化半截的巧克力。"同志,这信纸用显影药水处理过。"他掰开巧克力涂在字迹上,隐藏的"伪造"二字渐渐浮现。
"小兔崽子!"三大爷阎埠贵举着鸡毛掸子追出来,棉鞋在冰面上打滑,"那是周师傅给街道办新买的宣传车!"男孩撒腿要跑,却被周卫民拎着后脖颈提溜起来。
"救命啊!"贾东旭被藤蔓缠住脚踝倒吊在椽子上,周卫民却转头看向闻讯赶来的易中海:"一大爷,您觉得这事该私了还是公了?"老人盯着满屋疯长的绿植,拐杖头深深杵进青砖。
正午阳光斜斜切过垂花门,照得二八大杠的镀铬部件晃人眼。贾张氏挎着菜篮从东耳房钻出来,三角眼瞪得铜铃大:"好你个周卫民!前些天说手头紧不借棒梗学费,扭头就买这金贵玩意儿?"
阎埠贵扶眼镜的手顿在半空,易中海的文明杖"咚"地杵地:"胡闹!贾家嫂子快把菜篮拿开,这车……这车轱辘怎么泛着蓝光?"
黄昏的槐树影爬上影壁,许大茂拎着黄酒瓶晃进中院,人未到声先至:"哎呦喂,咱们周师傅如今是飞黄腾达了!"
他斜眼瞅着正在擦车的周卫民,油腔滑调:"听说您那自行车会发光?该不是用公款改装的特供车吧?"
易中海正蹲在石榴树下喂鸟,闻言笼子"啪嗒"摔了。刘海中从西厢房探出头,肚子上的肥肉颤三颤:"特供车?卫民啊,这事可大可小……"
陈雪茹端着海碗从厨房冲出来,葱花簌簌往下掉:"许大茂你少血口喷人!卫民哥的购车发票我亲眼见过!"
"许大茂。"他抬眼时瞳孔泛起金芒,"上周三夜里,你往轧钢厂仓库搬了十箱茅台,说是给领导送礼,实则倒卖给黑市……"
"你放屁!"许大茂酒瓶砸在地上,玻璃碴子飞溅。
"还有昨天,"周卫民踏前一步,车铃"叮铃"作响自动护主,"你在胡同口收老张头传家宝,五十块收来转头八百卖给琉璃厂……"
易中海的鸟笼"咔嚓"裂了竹篾,鹦鹉扑棱着飞上房梁。刘海中浑身肥肉突然绷紧:"等等!许大茂你小子敢倒卖国营资产?"
"今儿这车必须留下!"她唾沫星子喷在车铃上,"我们家东旭工伤躺床上,秦淮茹挺着大肚子伺候,你们倒好,骑着新车招摇过市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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