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皎皎挂断电话,狠狠伸了个懒腰,神清气爽。
“你知道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吗?”
“听上去是你的下属吧。”梁远道坐在沙发上,电视里放着晚间新闻。
“是朱慈!”何皎皎三步并两步蹦到梁远道身边坐下,“她办事能力真是不错,PPT做得也好。”
“能帮到你就好。”屋里只有自己和何皎皎二人,他也免不了分享一下小八卦,“你亲哥眼光不错,你不在的这一年我查了一下他的背景,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不漂亮不能干的,不管是学历还是工作履历都非常出色,朱慈也不例外,只不过她是最有戏剧性的那位,适合用来给你哥一个惊喜。”
“垃圾,喜欢自己的妹妹,这还是人?也就我爸压消息,不然这狗东西早身败名裂了。”何皎皎一边大声骂骂咧咧,一边跑到厨房给自己和梁远道拿两瓶水,省得一会儿骂口渴了。
偌大的冰箱里连新鲜水果都见不到一个,不是水就是冷冻速食,何皎皎回头望着客厅沙发上梁远道的背影,这位离人也挺远的。
“你算得还挺准,正好安排何皓升回总部那天让朱慈来面试,你该不会一直安排人跟踪我爸行程吧?”
“哪敢,有成总这次出差往返时间直接打个电话给他助理就能问到,不是什么秘密,至于其他……呵呵。”梁远道笑笑,没有再说话。
“哼,紫山实业也有何家安插的眼线,你少得意。”何皎皎撞了下身边人,没再接着聊这个话题。
何皎皎还想接着骂她亲哥,梁远道太了解她了,所以不必在他面前装出兄友妹恭的架势:“你是没见到每次公司例会何皓升那吃苍蝇的表情,市场部的汇报只要安排朱慈发言,他那眼珠子看天看地看PPT,就是不敢往朱慈身上瞥一眼,把朱慈当古神似的。”
说完何皎皎拍着大腿大笑个没完。
梁远道在何皎皎的笑声中放松下身体,但窗外的月光让他不安,他的心总是悬着。
举起遥控,厚重的窗帘一点点闭合,将月光隔绝在外,电动轨道发出不安的运转噪音。
何皎皎顾不上笑了,一把抢过按下停止,梁远道这人一身毛病,别一辈子都改不了了:“别总拉着窗帘,你瞧你皮肤白得跟吸血鬼似的,再说人吸血鬼也不怕月亮啊。”
梁远道明白何皎皎拉开窗帘的用意,但他做不到,至少现在做不到。
对他来说,何皎皎的身形娇小,抢回遥控器只是顺手的事。
只是何皎皎又岂是束手就缚之人,她像一只兔子似的弹起身,离得远远的,遥控器藏在身后,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,好像他才是闯进家门的毛贼。
“给我。”梁远道站起身朝何皎皎走去,他的个头比何皎皎高出许多,像一团乌云笼罩在她头顶。
“不要。”何皎皎揣着遥控器躲开。
局面演变成了猫捉老鼠,何皎皎举着遥控器在前头跑,梁远道怕她摔了在后头追。
果然,乐极生悲,何皎皎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左右横跳不成,摩擦力太大,整个人往一边倒下去。
“小心!”梁远道长手长脚,一步赶上拉住她的手,翻身搂着何皎皎调换了位置一道摔在地毯上,梁远道做了垫子,脑袋在地毯重重一磕,疼得眼冒金星。
天旋地转,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,只有两人交融在一起的慌乱心跳。
梁远道像松开手,把人扶起来,但他的手像是在何皎皎的腰上生了根移不开。
他们注定是这样,无法靠近,又无法远离。
折磨,又欢喜。
“那个给你送花的人,后来如何了?”梁远道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口。
何皎皎靠着梁远道也不动弹,指腹轻轻掠过地毯绒面,露出一截皙白的手腕,环绕着手腕的是一圈名贵的翡翠镯子:“你听到啦,我以为你睡着了呢。”
梁远道扣紧了手,不依不饶:“他后来如何了?”
何皎皎抬手锤了一记梁远道胸口:“还能如何?他后来被你揍了一顿。”
长发四散,发丝垂在梁远道脖子上,若有似无地发痒,梁远道伸手理顺何皎皎的头发,浅笑回应:“好。”
“我回去了。”何皎皎伏在梁远道身上,脸埋在柔软的羊绒毛衣里,声音闷闷的,她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,只觉得耳根发烫,她得赶紧离开。
梁远道被压着起不来,更怕自己一动弹,身上的人就会真的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开,温声道:“我送你。”
何皎皎顿时也顾不上脸红了,一骨碌翻身起来,哭笑不得:“是我开车送你回来,你再开车送我回去,搞笑呢?”
梁远道支起身,抬手摸了摸后脑勺,面上有些讪讪:“抱歉,摔糊涂了。”
暧昧氛围在一笑一闹中散尽,何皎皎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,确实不早了:“我去何中麟那边对付一晚,有段时间没管他,正好收收骨头。”